汗珠從額角滑落，手指也輕微地顫抖著，正在藥房取試劑的實習醫深吸一口氣試圖重振旗鼓，努力嚥回已不確定是五臟六腑的哪一腑發出的悲鳴和下腹的痛楚，只希望眼前玻璃管內的透明液體不要再晃蕩了，頭都已經夠暈了。
魚舉著刻度試管，全神貫注地瞇眼釘向目標的刻度30，在液面只差一顆水珠就要到達視線的錨點之前，視野卻突然被一面陰影籠罩住。反射地抬頭尋找原因，鬆懈下的眼軸重新對焦在稍遠的紅瞳上後，綠瞳的主人也同步被回傳的畫面驚得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畢竟以試管刻度來說是稍遠，但以突然出現的前輩來說，有點過近了。
「總、總醫師早！」
來到這間市中心的醫院實習的日子不知不覺已經超過半年，在昏天黑地後的早晨突然躍進視野內的紅髮，襯著藥房背景，感覺有點熟悉又有點懷念，只是這次自己手上的東西並沒有被拿走。
「早。妳的臉色也太差了。」紅髮男子偏著頭在她臉上打量了一會兒，以表態句充當懸問。
這半年間他們偶爾會在醫院碰到，繁忙時的擦身而過不外乎是簡短兩句的招呼問候。
但在意外發現蠍總醫師的座位就在自己指導醫師的位置不遠處後，魚也有幾次找不到人可以詢問時是與他討論的。
真的是個很親切的人，魚想。
「可能⋯⋯剛剛有點肚子痛的關係？吐完有好多了。」
聽到這和明顯在冒冷汗的模樣搭不起來、還有點避重就輕的報平安回答，蠍不禁皺眉。
「即使是實習醫師也有病假可以使用，妳應該知道吧？」但畢竟健康狀態也屬於隱私的一環，他也沒再往下多問。
「我知道的！因為這週是急診週，比較多項目要處理，再加上我已經有病假整整一個月了、所以⋯⋯」
「所以？」不幸染病一個月的事情他知道的。
要是她回答擔心因此學得不夠的話，他可能會想一記手刀敲醒這不知道是自我要求太高，還是積極到太不顧一切的代理導生。
偶爾代替同事教，可以算代理吧——反正也只是在對方不動聲色地斟酌字句時隨便想想而已，怎麼可能敲。
「就是⋯⋯我應該可以更有效率一點？」
「⋯⋯」
肯定是因為急診室的大家都很忙，所以不想連累他人吧。
但是這樣說的話就會像在怪別人一樣。
蠍突然想到那常常被後輩取可怕稱號的急診室主治醫師，撒旦？BOSS？還是抖S？
悄悄嘆了口氣，醞釀了卻無處發揮的一記手刀突然很想揮向同期間進這間醫院的同事，可惜他不在這。
想是這麼想，但是跟自己一起奮鬥過來的醫師的性子他還是知道的，那人要是有察覺的話，肯定也是會把人趕回家，全攬過來自己做的類型。
「要算效率的話，如果休息一天就能恢復的戰力，勉強撐著萬一病倒了，似乎更得不償失？」
「可是這週已經大家都在加班了，想說至少要撐過這週⋯⋯」
「下週說不定也會像這週一樣人手不足呢。」
「呃⋯⋯」
不小心把人逼得無話可說了，蠍突然發現還真不曾打聽過自己有沒有什麼稱號。
「下週能來的妳，就拯救了下週需要休息的人。」
雖然這次沒有像第一次見面一樣硬是搶走藥劑叫對方快點下班，而是一邊交談一邊從藥房順路走回診間區域。
但他希望她確實知道何時該停止勉強自己。
「您是指、不用急於一時，總體來說我能多健康到班一天，大家就少虧一天⋯⋯？」平時反應靈敏聰慧的實習醫生，今天可能真的很不舒服吧，似乎還在消化他的話，或試著接受。
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實習醫師的休息區，蠍望向不知何時起已經成為習慣，經過時都會看一下的，裝飾著文字燈的座位。偶爾沒看到座位上的人，總有種視線的錨懸著沒能落地的感覺。
此刻他將視線從座位收回到身旁的座位主人身上，勾起一抹笑，頷首。
「嗯。」
根本賺爛了。
2022.4.30 英英英
沒有要說教的意思只是想借用一下超強IP傳達關心和支持和愛❤️
OOC的話就⋯⋯他們只是同名的人，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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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關係：蠍的同期同事的指導實習醫（急診主治也是同期，全世界都他同期）、偶爾會聽到他提起她、也會間接被請吃到她的料理（喜歡玉子燒），或看到她在不是班點的時間卻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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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屋挖屋挖屋~~~~~